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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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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明知是氣話,真的無所謂嗎?而且第二天就……松村君真心想說的話,他再也聽不見了……幾時我能像他那樣,放下電話還笑得出呢……”

“小熱是小熱,不需要像別人。”他嘴上還在掙紮,心下已偃旗息鼓。比誰都害怕被重要的人討厭,才會在遭到他冷待的那些年都不敢張口問清原因;抱緊裝有薛定諤之貓的箱子,抗拒著打開看一眼定其生死——這就是他的小熱,想做出改變不啻脫胎換骨,談何容易?

仿佛察覺到他其實認輸了,小熱掐斷了這個話題:“說到小潤,就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,我還特別怕打針。小潤問我,有沒有很喜歡、很想見的人,讓我別總想著針,要不停地想喜歡的人,想如果不堅持下去就再見不到他……”

他帶著淡淡的醋意問:“於是就想著那家夥嗎?”

小熱鄭重地糾正:“你們每個人我都想過。”

“想他比想我多?”仍然不痛快。

“因為後來可以常見小錦嘛。”是解釋,不是否認。

可他心裏莫名舒坦了。生日晚他二十餘天的小熱,像比他年長似的包容著他的任性,又不因此拋卻自己的原則——儼然還是他從小深深依戀到大的那個人,和喜不喜歡由布院半點不相幹。

和他喜歡誰、不喜歡誰亦不相幹。

“……那等我跟燻出國了,你可要多想想我們。”他提出要求,半是正經半是撒嬌的意味。

小熱輕聲答應:“會的。”

趕在天亮之前,兩人分別又睡了短短的一覺。時間雖不長,草津卻睡得酣沈甜美,朦朧感到胸中有團經久不散的郁氣被一掃而空。他起身洗漱時,有馬進了病房替他收拾昨晚過夜的用品,見他從衛生間走出來,怔了一下才問:“錦史郎今天氣色真好,有什麽喜事嗎?”

他望一望繼他之後準備去洗漱的青梅竹馬,對有馬笑著答:“夜裏小熱退燒了,今天我們可以安心開學習會了。”

“等下有護士來給我抽血,小錦記得戴口罩,否則當心被訓。”與他擦身而過時,小熱提醒道,“你看燻多自覺,要向他學學啊。”

記起口罩揣在外衣口袋裏的同時,他才意識到還穿著睡衣。虧得有馬誇完他的氣色就埋頭去忙著卷起睡袋、給墊子放氣,沒盯著瞧他更衣的過程,可他戴上口罩後依然不自覺地隔著口罩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,“不知臉紅了沒”的念頭閃過腦海。對方是一起游過泳、泡過澡的男生,他想,這種拘束感未免怪異,然而他懂得問題出在哪裏。

據說會來抽血的護士還沒來,有馬已全部打包停當。先後走出病房,他倆摘掉口罩,相視而笑。

“燻,”他知道,今天的“學習會”將會解決那個問題,“早餐吃什麽?”

被他告別童年後就絕少展現的明朗笑容晃花了眼,完美執事也露出破綻,史無前例地答非所問了:“錦史郎……除了熱史的事,還有別的喜事嗎?”

“是不是喜事,都要到你家再說。”他當真評估過叫有馬去自己家是否更好,有馬肯定不會拒絕,可如果必須身處對自己有利的環境才敢開口,他自己就先看不起這個膽小如鼠的草津錦史郎了。

曾為征服地球而戰的Chevalier Orite,還有什麽好怕的不成?

第$1章 七

在車裏吃過有馬準備的早飯,兩人返回眉難。來到有馬家,被問到“昨晚睡得好不好、需不需要補眠”的草津答了不必,堅持去了有馬的書房。

泡好茶端上書桌,有馬照習慣坐在草津對面:“錦史郎究竟有什麽好事,現在可以說了?”

他攤開書本以緩解緊張,目光卻沒有一刻從有馬臉上移開:“不一定是好事,要看燻怎麽想。跟我在一起,在這個世界——你我共同的世界——是能讓燻開心的事嗎?”

“錦史郎……”有馬花了兩秒搞懂他在說什麽,“錦史郎誤會了,我那時……並非向你提要求。不管在哪個世界、能不能在一起,只要錦史郎高興,不用顧慮我。”

“你是說,把心意表達出來就行了,不需要我回應?”這個答案他也不意外,有馬的確是會這麽想的人。

“不表達其實也行,說出來反而給你壓力了吧,我很抱歉。”有馬比他想象的姿態更低,“不過當時錦史郎太傷心,我很怕你會鉆牛角尖,想著自己很差勁、不值得被愛之類的……除了告訴錦史郎,身邊就有一個很喜歡你的人,我想不到還能給你怎樣的安慰。所以雖然抱歉,但至今也不後悔對你說出心裏話……在這件事上,真不知該生熱史的氣還是感謝他。”

“那是我自找沒趣,不怪小熱。”

有馬的表情有點糾結:“……我不是怪他讓你傷心,熱史他……沒跟你提過?”

“提過什麽?”談話似乎偏離了他預定的方向。

有馬拿出手機,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幾下,調出什麽東西,然後把手機遞給他看。

那是一條短信,收信人有馬燻,發信人鬼怒川熱史。日期和時間,是有馬告白當天,他犯傻向小熱承認謠傳所言不虛之前。

“小錦剛約了我留下單獨談談,說是有重要的事。我猜可能是志願的問題,最近為此已和他鬧了幾次別扭,所以拜托有馬也留下等一等他,假如我再次惹他不愉快,相信你能幫他快點振作起來吧。”

“小熱……大笨蛋!”他邊交還手機邊罵,還未罵完就笑了,“誰要他來多管閑事了!”

見他沒有不高興,有馬也笑起來:“熱史很照顧錦史郎的感受,你喜歡的人……對你也不是完全無情啊。正好由布院還被瞞著,不好好把握時機搶他回來嗎?為我說的那些話就迷惑了,不像錦史郎呢。”

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堅信自己不是被任何言語迷惑:“沒錯,我喜歡小熱,都忘記是從什麽時候就喜歡了。三心二意太卑鄙無恥,所以在和他有個明確的結果以前,我無法考慮其他人,哪怕是燻也不行。直到昨天,終於知道了結果……我跟小熱,不可能在一起。太喜歡他……喜歡得雖說沒有血緣關系,卻當他是親兄弟了。燻為人兄長,理應比我容易理解,自家的弟妹,自然會永遠喜歡下去,可是要怎麽當作交往對象啊?”

有馬卻沒他說的那樣容易理解,又或者是太突然了,即使理解一時也消化不掉:“……錦史郎……真的不用特意為我說這些。”

“燻不是不後悔說出心裏話嗎?今天也該輪到我說說自己的心裏話了。”他放下茶杯站起來,“一生一世那麽長遠,未來的事眼下還不確定,我做不出承諾。但是此時此刻,不想和你分開的心情絕對沒摻假。我欣賞燻的教養和能力,也愛喝燻泡的茶,遇到麻煩會想讓燻幫忙,也會懊惱以前沒幫到燻什麽,以為燻和小熱把我撇開時會痛苦,和燻一起去旅行時很快樂……在‘喜歡別人’這方面,我的經驗太貧乏,假如要把這樣的感覺稱為‘喜歡’,你有異議嗎?”

他兩手撐在桌面上,身體前傾,向神情愕然、僵硬地搖著頭的有馬靠近:“想更喜歡燻,又怕太喜歡了,變成像對小熱那樣不能在一起的感情……只憑想象很難得出結論,所以如果燻仍然喜歡我,不怕和我在一起會很艱難,不怕我現在許不起終身的諾言、只能給出一個可能性,就請和我在實踐中探求答案……請和我交往試試看吧。你……意下如何?”

“錦……錦史郎,”有馬也站了起來,草津跟著他的動作挺直了身子,“我當然不怕,只怕你會比我艱難……你可沒有兄弟姐妹啊。”

如何回答這個問題,他已打過無數遍腹稿:“沒有兄弟姐妹,父母不會輕易放過我,同樣也不會輕易放棄我。把我逐出家門斷絕關系,再生一個比我小二十歲以上的孩子,從頭培養來取代我嗎?還是把家業便宜給了哪個侄甥就甘心了?跟同性在一起,家族裏的年輕人已經不太看重這回事了,至於老人家,總有人希望借機讓自己的兒孫成為我父母的養子……甚至是我的養子吧?有巨大利益的地方就不是鐵板一塊,我有爭取足夠支持的自信。燻還是考慮好自己要怎樣不失去應得的東西吧,身後有一堆備胎還來可憐我,真讓人笑掉大牙!”

他說得不客氣,有馬倒明白這番話不帶惡意。囂張氣焰之下,不想自己擔心的意圖藏得那樣淺——可以說根本沒去隱藏。

“我不在乎失去任何東西,”有馬繞過書桌走到他身側,“只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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